樸的沉思

〈天生萬物，其形雖眾，其實則通〉

今天朋友告訴我，對於許倬雲教授的論點，他以為政治、經濟、哲學、宗教…等是要分開而論並提出其癥結所在。在閒聊過程中，我確實是站在支持許教授的論點，但朋友的想法也很有意思，至少他提出自己的意見與觀點，這是我沒有做的事（因為我認同許教授）。撇開許教授對基督教生活哲學的詮釋正確與否之論，就近代發生在歐洲地區的種種事件，如文藝復興、宗教改革等，是起自對天主教會之反動。這點，確實如許教授所言。

在艾瑞克‧霍布斯邦的《極端的年代》一書裡，他對二十世紀以來的極權政治，如法西斯等極右派勢力在兩次大戰間的活躍與自由民主政體遭遇之挫敗，有非常詳細而精闢的論述。透過霍老的剖析，尤其是對西班牙內戰的論述，我驚訝地發現極右派陣營裡，居然有天主教會的支持。甚至，西班牙共和政府的傾頹，天主教會亦與有榮焉（就是他們也有摻一腳就是）。因為在天主教會（極端傾向者，非所有天主教會人士）的觀念裡，左派陣營的社會主義、自由主義…等不一而足的種種主張，似乎是令這世界脫離秩序與常規的元兇，他們不只是保皇，更期望回復中古歐洲般的教會支配世間秩序的結構，因此他們在實質程度上，也幫了佛朗哥將軍一把。

雖然這聽來與天主教會的慈善形象頗有出入，或許也讓其感到有些難堪，但卻是歷史的一部份。在《風之影》這部小說裡，著實可以看到很多橋段，充滿了對法西斯政權與天主教會的嘲諷，想來霍老之研究並非無的放矢，實是其來有據。另外，《海上教堂》這部西班牙小說，其對中世紀社會之描寫，亦提及宗教法庭的種種，予人對當時教會以正義之名行擅奪生殺之實一種質疑之感。若是再看《憨第德》，那就更有趣了，當中對宗教的諷刺，更是詼諧而戲謔，不僅引人發噱也讓人感到一種微笑背後的冷酷現實。

若用霍老的觀點，檢視許教授的文章，確實是可以互相參看對照。噢，這只是我隨便想想，不是很嚴肅的東西。我承認，我經常站在萬物皆一的觀點看事情，或有籠統大觀之嫌，但東方思想看待宇宙天地萬物，不就是事事皆有關，一切皆互通？宇宙天地，世間萬物，其形雖眾，其實相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