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的沉思

〈人生甫自廿八始〉

前些日子，忙碌之餘，卻也有感而發，寫下這麼一段文字：

人生甫自廿八始，晃蕩十稔方醒覺。覺後纔曉世間色，豈是黑白能說明？

短短幾句話，大抵道盡這十年來自己的心路歷程。說起這源頭，起點還是在父親臥病臨終前交代我的事，他說：「不要像我這樣！」跟父親過去其實還不算親暱，即使彼此之間想要找機會互動，但自己駑鈍冥頑有之，父親工作繁忙也無甚時間。

然而，這句話給我的啟示，不只是身體健康的問題，那是一個更深邃、遠大的啟示。從那時起，我直覺到：我必須改變，我一定要走出那一團亂的地方！

真正開始走出後，心裡的迷惘在接踵而來的不順遂中，一點一滴地磨掉。過程自然是痛苦的，但心裡卻是越來越清醒。此中雖有忿恨、怨懟，卻也是自覺與自由的開展。我相信，所謂自由與覺醒，背後必是用痛苦換來的。

就像自己常說的：「讀書是自己的事，人生也是自己的。雖說不要屆時後悔，但人生總是從第一個真正的後悔開始。」人生啊，真的都是從真正體會到後悔時的那刻開始。原來以為是熟悉的人，是那麼地不熟悉，甚且可憎、可恨而險惡。能在二十八歲那年體會到這些，或許，該說是幸運吧！

面對那種自以為是的傲慢，挾著輩分來壓制一切。甚且，At that time, there was an indeed evil thing happened。我開始深深體會到，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有時這世界的鮮明色彩，往往都是深深地痛過後，才能看見。這些年，我充分感受到，真正的親近與熟悉，要從勇於頂撞開始。

頂撞，有時候是一種信任與對話。遵從，往往背後是更多的算計與猜測。至於放棄，代表對方已經無可救藥，已無溝通的必要。人生啊，難以捉摸處，這似乎也是其中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