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的沉思

聖嚴法師植葬後，給國人相當不同而正面的啟示。他突破種種民間禁忌，以身作則來示範，筆者看在心裡，著實敬佩，藉著法師的努力，已為華人帶來對於生死之風俗、禁忌之突破、進展。同時，筆者衷心期待法師的思想、風範，對於民間仍舊存在的某些旁門左道，能予一番有力的破除。姑且不論以後影響如何，在可見之當下，法師確實已為所有人指引出一條不同以往的路，只待有心人踵繼於後了。

與家人閑談此事時，筆者用「帶頭」二字形容法師此舉，乃是因為在台灣地區，大家對於後事的處理，仍有很多迷思與想法。經歷過長輩過世的人，都知道那過程實是痛苦到極點。光為了擺出哪些陣仗，便已傷透腦筋。甚者，明明就哭不出來，還得想辦法催眠自己很悲傷；再不然，就是表面上哭得淅瀝嘩啦，狼狽落魄到極點，可心中卻恨透了那往生者，只是現給別人看罷了。

最麻煩的，莫過於那些大家族的意見，他一句，你一言，來來往往，搞來又搞去，耗神、耗時又浪費，縱然知道有植葬這回事，卻只會說那是外國才有，國人習俗裡沒這種例子，這是知而不能行，亦與無知相去不遠矣（可能收「白包」比較重要吧）。試問，在有親人過世之當下，有誰真正好好為往生者祈福？又有誰真正會去緬懷往生者呢？那是需要時間處理和沈澱的，哪有一下子可以說哭就哭的！那是亂來、瞎攪！

是故，筆者才會覺得聖嚴法師真的很了不起，他老人家不跟你廢話，直接做給你看。管他頭七、月破日、種種禁忌，通通突破、全沒放在心上。今日，他以其社會聲望和自身後事推廣植葬，日後會有更多的人認識這樣的觀念，會有更多的人有機會瞭解法師的思想、人格，甚且更進一步認識真正的佛教思想與生活。這不是真正的了不起，不然是什麼？

筆者至今思之，仍覺得法師仍然在每個人的心裡，並未遠離我們。從當兵時到現在，身上總是帶著法師所講解的《金剛經》，不時都會拿出來翻閱。現在多半都是閱讀經文，但偶而想到什麼時，就會往前翻看法師的講解，與自己心裡所想的互相比較、思考一番。好比筆者最近所讀之《文殊師利所說摩訶般若波羅密經》，邊讀邊想，總覺與《金剛經》是意境相通。甚至，邊讀著經文時，還會聯想到法師在《金剛經》之開導。

另外，對法師的某個小小疑問，心裡似乎也有了個初步答案。就算是有一、二種可能，仍然值得仔細思考、辨別。如果筆者沒有想錯，法師的那句話，或許是一個「聖嚴法師式」的動腦題了，也許那背後的答案，就是那麼直接、簡單。不過，有想法還是不夠，還得仔細、小心地推敲、驗證。幸好，筆者並不急著要馬上得出答案，一步一步踏實地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