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的沉思

「無意於佳乃佳」是指不刻意要做到最好的時候，結果呈現出最好的狀況。我將其理解為：放空思緒，一切憑氣，以氣行，以氣勝，以氣長，以氣久。這又使我想起《星際大戰》裡絕地武士（Jedi Knight）的原力哲學，觀諸於其行其語，隱然有互相關連的地方。當然，與老子那句「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之意，誠然有相通之處。

談到身體的重心（該書一〇一頁），蔣勳先生說道：「一個人身體的美，常常與他能不能把握住重心，有非常非常大的關係」。討論到東西方的重心時，其云西方芭蕾重心較高，似是要脫離地心引力而向上飛升；東方則相反，重心較低而好似要紮根於地。

是不是當一個人能掌握住自己的重心時，就可以百分百發揮自身能力呢？我想，是的。從蹲馬步的「沈得住氣」，代表著一個人生的尋找重心訓練。此中，雙腳穩穩地站立於大地，是一個基本的要求。找到自己的重心，穩定、踏實地立於大地之上，或許可以在一些電影或小說中看到如是想法。例如宮崎駿《天空之城》、吉川英治《宮本武藏》、井上雄彥《浪人劍客》、野村哲也《Final Fantasy 7 Advent Children》等作品中，不時可見這個觀念的展露與描述。

先從宮崎駿《天空之城》說起，記得拉普塔（Laputa）的人們為何要放棄天空之城，回到地面上定居嗎？離開大地，居於空中，以科技的力量統治地面眾生，卻在那自以為優秀的生活中失去生而為人的踏實感，最後他們放棄「拉普塔」的科技與地位，選擇回到地面生活，重新當起農夫、牧人，雙腳立於土地上並與之共存。

日本小說家吉川英治《宮本武藏》與漫畫家井上雄彥之《浪人劍客》，就更不用說了。小說裡，武藏在巖流島一戰與小次郎的對決，最後的高潮就是小次郎使出騰空翻身的飛燕之劍，武藏卻是雙腳穩穩地立於地上，將在空中翻身、毫無重心的小次郎擊倒。漫畫《浪人劍客》裡，武藏每次面對敵人時，雙腳亦是穩穩立於地上，例如一乘寺下松之戰，即使面對數十名對手，武藏仍是掌握住自己的重心、穩穩地踩在地上，像行雲流水般地戰鬥。

在動畫電影《Final Fantasy 7 Advent Children》，男主角Cloud與Kadaj、Yazoo、Loz三人在遺忘之森交手時，Cloud因急著要救出孤兒們，似乎沒掌握好重心，不斷被迫騰空戰鬥，因雙腳沒立於地上而重心不穩，以致被Kadaj打倒。最後，在廢棄的神羅總部決戰時，立場對調，換成Kadaj躍到空中，Cloud穩穩立於地上，以逸待勞地打倒Kadaj。這當中的勝負差異，都在有無掌握住自己的重心，並且踏實地立於地上。

說到最後那個結局，Sephiroth被Cloud在空中打敗那幕是動畫的「究極幻想」，請別當真，真的（呃......再說，最後Cloud是站在廢棄停機坪地版上，不是飄在空中贏的啦。這矛盾可還真難解釋，我咧＠＃＆＃！嗯，那是導演的問題！）。

要而言之，找到自己的重心，方能氣定神閒。氣能安定，便能清楚感知一切，釐清思緒。當自己思緒清晰、冷靜時，便可達到「無意於佳乃佳」的境界。Cloud一開始打不贏Kadaj三人組，不僅是自己沒有重心，連帶思緒也混亂、迷惘而害怕，害怕自己又會失敗而無法救回孤兒們。腦袋混亂，當然做不好自己，加上有意於某些事上（擔憂、恐懼），實力沒能發揮出來，當然會被打敗。後來，跟Aerith談過之後（專程倒駕慈行來心理輔導？），Cloud才總算找回自己的重心，進而釐清思緒，才能發揮實力，做到「無意於佳乃佳」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