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著雜誌時,突然想到孔子他老人家,不是想到什麼多大的事。說來慚愧,我讀《論語》的次數遠低於《史記》和《老子》,更別說和重讀小說《風之影》的次數相比了。我想,還好不時會拿《史記》出來翻,從中體會儒家要義,不然真的離孔子可遠了。

 

至於我所想的,不過是每次去孔廟或去文昌廟時,總是會看到的不同之處。在孔廟,大成殿擺的是孔子的神主,在文昌廟擺的不一定是牌位,反而是神像較多。例如,桃園的文昌廟,原本是奉祀孔子的神主,後來改以奉祀神像,牌位則放在神像邊;至於孔廟,如台南孔廟或台北及桃園孔廟,都是奉祀孔子的神主牌位。

 

我不禁去想:神像和牌位差別在哪?其各自意義又何在?讀過〈孔子世家〉及〈仲尼弟子列傳〉的人都知道,孔子一生其實並不順遂,很難將他與大富大貴或功成名就連在一起。他終其一生是有志難伸,抱負總是不得施展,但他老人家最可貴的是「知其不可仍為之」的精神。

 

孔子在政治上成就不多,卻在精神及教育上留給後世很多寶貴遺產。這樣的一個知識份子,若把他當神,恐怕也不是他願意見到的。若我這樣想沒錯,那孔廟以牌位來奉祀,可以說是很貼切的設計與安排。一走近孔廟,見到所有牌位,想到的不是他們的長相如何或能給我什麼庇佑之類,而是他們曾經做過什麼事,何以能入選到孔廟裡受人奉祀景仰?

 

以是之故,用牌位奉祀,能帶給人們的啟發似乎較多。若用神像奉祀,崇敬之意雖然看極盛大,卻有忽略儒家真精神的疑慮。或許,自兩漢提倡經學開始,歷經唐代科舉取士,宋代加以延續之,再到明、清兩代的八股取士,讀書與當官早已難分難解。於是,學問與利祿相互掛勾,孔子及歷代賢德諸儒便成了所謂的功名之神。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試成名天下知」,每個讀書人到後來都成一個樣,所有的刻苦忍耐,為的全是名與利,孔子精神早已不知被拋向何處去了。當牌位所代表的精神、意義便告退隱,而神像所表徵的富貴利祿與利益交換取得上風。如果真是如此......,那麼,當個讀書人的意義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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