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的沉思

原本就打算寫篇關於Harvey Keitel（哈維凱托）為「約翰走路」拍的「Keep walking」廣告之觀後心得，適逢近日得覽余秋雨先生對友情精闢論述，正好可以跟王建民拍的那支廣告稍作比較。

Harvey Keitel拍的這支廣告，意境之好在於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面對心中的恐懼、高牆、徬徨與迷惑。他以內心的勇氣戰勝自己內心種種障礙，即亞歷山大大帝所說：「征服自己的人，必可征服全世界。」先說好，重點在如何征服自己，不在征服世界（那是愚癡之人在幹的鳥事）。

是故，我喜愛這支廣告原因在於「征服自己，克服心中的恐懼」這件事上。主角面臨種種考驗，小人、猛獸包圍了他，在感到害怕、無助與挫折之際，推倒心中那片黑暗高牆、破除小人、猛獸威脅的，正是自己而非依賴他人或朋友之助。突破障礙後，所有威脅消失無蹤，Keitel繼續昂首闊步，大無畏地向前繼續邁進。

廣告的劇情，不否是Harvey Keitel從影以來之心路歷程，也是我們每個人正在通過或已經走過的人生之路。Harvey身為演員，有其障礙、考驗與低潮，我們的人生一樣有困境與瓶頸要面對。筆者在這幾年生命之轉折中，也瞭解到這是生而為人的必經過程。

當你遇到困難、阻礙或是低潮時，縱然有朋友相挺、互相打氣，但最關鍵部分，仍舊是自己。在生命的困頓中，友情並非不重要，但究竟只能居於輔助位置而已。突破困頓的核心，仍舊在於自己能否下定決心、打破心中的障礙。朋友，只能適時地傾聽、關懷，因為朋友也有自己的人生課題要經營、努力，不是人人都有餘裕聽你訴說你的不幸遭遇。

筆者看王建民的「Keep walking」廣告，在朋友相挺那部分，則持相當的保留態度。所幸，廣告中也只見朋友用手機傳簡訊或打電話加油打氣。主角似未向朋友吐苦水，只是看完簡訊後發出會心一笑。不過，對於「我們挺你」那句廣告台詞，筆者則是深表不認同，因為整個畫面的氛圍太造作，有點誇大朋友在人生中的份量了（除非他的朋友是布魯斯‧韋恩或是股神巴菲特）。如同某位朋友說的，若非那是王建民，恐怕也不會有人找他拍這支廣告。好了，疑問來了！朋友到底能挺你什麼？當你遭遇了挫折、低潮時，心中苦水、難過要往哪擺？找朋友談嗎？嗯，是個方法，但在那之前，得先自己想過，至少要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有時，得替朋友想想，當一個人經常向周遭好友吐太多苦水後，很容易變成怨天尤人、自怨自艾乃至自憐不已的人，那是最可悲之人才會幹的事。久了，還會變成一種精神上的強迫症，逢人到處說，成了一個十足十的「不幸推銷員」。丟自己的臉不打緊，還讓朋友老遠見著你就要閃躲，接到你的電話就趕緊推託有事要忙，「即時通」裡看你上線趕快顯示「忙碌」或「離線」狀態。試問，朋友當到這樣，意義何在？

如同余秋雨先生說：

世間友情是欣喜乍見，是偶然相逢，是心意暫聚，是局部重疊，是體諒互助，是因緣互尊（見《人生風景》頁148，時報出版）。

更何況，友情有深、淺之分。交情淺的，彼此認識不多，未必能知你所云，甚至還會以你所云陷你於其他災難中；交情深的，縱然相知久矣，終究也是你人生中的局外人，只能傾聽卻難以改變實質。能帶來改變者，只有自己！人生下一步，要好或壞，還是看你自己！（看《駭客任務首部曲》就知道）

王建民的「Keep walking」廣告中，那些互相加油的朋友，可能是屬於交情深的，但這種可以生命相交之「嚴格意義的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更何況，在這世上真正能挺自己的人，一定是自己！以是之故，身而為人，一旦遇上低潮及困境，永遠是「自己突破在前，方有人助之於後」。要相信自己有能力撐下去，天助自助者，古今中外皆然。這是Harvey Keitel的「Keep walking」給我的啟示，既讓我喜愛更時時以之自勵。

最後，希望人人（包括筆者）都能做自己「生命中的尖兵」，認識自己、突破自我，向永無止盡的夢想不斷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