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的沉思

主題：〈FF7隨筆之關於Aerith的犧牲〉  

一、《FF7》裡Aerith犧牲之意義與象徵

《FF7》遊戲第一片結尾時，Aerith被Sephiroth殺死那一幕，恐怕是很多太迷們心中的缺憾，在接觸過遊戲的數年後，當我想起這幕時，卻聯想到《金剛經》裡有一段是這麼說的：

須菩提！如來說第一波羅蜜，非第一波羅蜜，是名第一波羅蜜。須菩提！忍辱波羅蜜，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何以故？須菩提！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我於爾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何以故？我於往昔節節支解時，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應生瞋恨。須菩提！又念過去於五百世作忍辱仙人，於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是故須菩提！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若心有住，則為非住。是故佛說：『菩薩心不應住色布施。』

  這是佛陀過去某一世所發生的事，他在某處遇到一群宮女，佛陀與之宣說法門，卻被歌利王誤認宮女被佛陀誘惑，憤而要處死宮女們，當時的佛陀不忍心，便代宮女們受刑而遭肢解。

  我們必須承認這是很大的勇氣，而且是真正的勇氣。佛陀心中為救人而無所執著，他不跟歌利王計較什麼，只要當下能救到人就好，此是心無所住。佛陀此舉，使他在成佛之路上邁進很大一步。

  回到《FF7》的世界，Aerith在死亡之前，心中所想的也是如何拯救星球上所有生命，但她苦於不知如何發動「White Magic」召喚星球之力來消除隕石之害。

  此時，一心想毀滅星球的Sephiroth，認為Aerith的存在是一個阻礙，便將她除之而後快。但他沒想到，殺死Aerith後，反而幫助她回到生命之泉，與星球意志合而為一，宛如昇華成「觀世音菩薩」一般，更能守護星球。（《FF7AC》裡，還能降下「大悲法雨」及湧出「大悲神泉」治癒星痕症候群患者，真是太厲害啦！）

  與佛陀相同，Aerith對Sephiroth殺死她這件事，心中並未有嗔恨，反倒是因為解脫肉身束縛，不僅與星球意志合一，還見到了她的初戀男友Zacks Fair。成為星球意志的Aerith，更引導著Cloud和伙伴們打倒Sephiroth和Jenova並消除隕石之害，拯救星球的無數眾生。

  是故，我會覺得在某些角度而言，尤其是為了拯救多數人而犧牲自己這點上，Aerith Gainsborough與佛陀的境界是很相近的。

二、《FF7AC》裡Cloud的內疚與壓抑

  在《FF7》本傳遊戲中，對於Aerith上述心境描述的不多。反而是到了《FF7AC》裡，也就是本傳兩年後的故事中，有了相當深刻的描述。

《AC》（《FF7 Advant Children》）裡的Cloud，很像《星際大戰》前傳的Anakin，不斷地在回憶裡懲罰自己，認為他連累了Aerith和Zacks兩位他生命中很重要的好友，並造成他們的死亡。

  在Aerith和Zack的角度看，Cloud毋須像Anakin那般自責，但他那彆扭的個性，就是一直放不開。所以在AC裡，Aerith對Cloud要尋求她的原諒，感到不解及好笑，因為Aerith並未執著在她被Sephiroth「殺死」這件事。

對「心無所住」的人而言，那是一個過程，是邁向下一步的必經之路。（《星戰》前傳的Anakin就是想不通這點，最後終於變成黑武士。）

  在《星際大戰三部曲》裡，尤達大師也告訴我們：

    當身邊的親友面臨死亡時，不要感到恐懼悲傷。反而要因為他們即將回到（成為）原力的一部份感到高興、喜悅。

這個想法是不是與《FF7》的精神哲學「星球生命學」很相似？有興趣的朋友，不妨自己去印證一下。在整部《AC》中，Aerith一直逐步開導Cloud，尤其是最後一幕，Aerith和Zacks「倒駕慈航」聯袂出現在教堂裡，還問了Cloud一句「現在沒事了吧？」真是妙哉！

  Aerith她想讓Cloud體悟的是：人人使命不同，各有其生命課題與終點，他不需要為她和Zack的死負責，不僅是「過去心不可得」，那更是他倆生命必經之過程。《星際大戰四部曲》裡，老Obiwan也對Luke說過：「你我命運不同（各有生命課題要去面對）」一樣。

三、小結

兩部不同的影片，卻有相近的課題要表達，Aerith與佛陀的處境，都是在一種很極端的苦或悲願之下，繼續不斷抱持一個信念，隨著機緣流轉、具足，然後才有進一步突破。我以為這是《FF7》作者的人生智慧，除了盡情吸收外，也要能在生活中實踐、體驗，才會更有意義！

《Matrix》第三集裡最後那幕，Neo選擇放下我執，接受Smith同化他的場景，也很有「無住生心」的味道。當然，那是見仁見智的想法，或許在其他宗教或哲學裡，也有不同的解釋，那一幕還有更深的意涵，我僅在此提出自己的想法與觀點，如是而已。